放下电话,我用一只手费力地在键盘上敲着字。
电脑屏幕上,是一篇洋洋洒洒几千字的举报信。
《关于登山协会下属诚晓登山队队长赵诚玩忽职守造成队员严重伤残的举报信》。
还想当事,他在想什么屁吃?
我这次要是让他还能在这一行混下去,我这「苏」字以后就倒过来写!
五天后,我们终于回到了家。
我妈生怕我不方便,提前将我的房间搬到了一楼,还从康复中心重金挖来了两个专业的医疗康复人员住到家里。
我走进家门,我妈看到我右手光秃秃的手腕时,上来就甩了我一个耳光。
不愧是两口子,力道都一模一样。
我爸缩在门后:「老婆,你打了闺女可就不能再打我了呦!」
我妈抱着我嚎啕大哭,边哭边捶我的后背,嘴上也不闲着,用含妈量极高的句子对我高频输出。
差点又把我的眼泪给挤出来。
「好了好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就别再哭了。」
我用左手轻轻拍她的后背:「谢女士再这么嚎,眼角又该冒鱼尾纹了。」
「老娘愿意,要你管!」
她抓着我空空的袖口,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她抬头看我,目光凶狠,好像护着幼兽的母狼:「那个王八蛋呢?」
「分手了,他把我害成这样,不分手我难道还留着过年?」
谢女士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光是分手太便宜他了,把我闺女害成这样,我非让他付出点儿代价不可。」
老妈伸手一指老爸:「老公,给我找道上的人,我要买他两条胳膊!」
我赶紧把她抱住:「法治社会!法治社会!妈你冷静点!」
「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有康复中心专业人员的指导,我像个刚懂事的孩子一样,重新学会了用单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习惯了两只手的生活,突然少了一个帮手,很多曾经做惯了的简单事情现在就变得非常繁复和耗时。
右腕必须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几天下来,光秃秃的手腕不可避免的被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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